Flame

*头像by盒子太太
Riverside - Lana Del Rey/NiGHTMARE BOY

——穿流——
宗像曾试图给周防写信,却在洋洋洒洒三张信纸,准备封上信封寄出的时候,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地址。

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宗像虽然年事已高,记忆里仍然不减。唯独关于他和周防究竟分开了多久,他总要仔细想想才能反应过来。
他并没有打算把责任归咎给自己的脑子不再灵活,而是这些时日在他感觉里似乎也长不过三天。
仿佛周防亲吻了他之后转身离开的事就刚刚发生在昨夜,而他也只是在今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对着冷透的半边床铺思考他们下一次的相会将会在何年何月。

然而事实是距离那天早就过去了三十年。
三十年也只是个约数,或许会再长一点,反正宗像也懒得细数。
时光如流水,但他的记忆却不曾因此而被打磨去了色彩,反而在风沙里日渐被锐化。
他知道自己在怀念,不仅仅是周防,更是那段让自己充满热情的时光。

周防是一个优秀的对手。
宗像从没当面称赞过他,周防不在意,也不需要,但宗像在心里却不曾吝啬过。
他遇见过和周防一样恶劣的人,可那人狰狞的面孔及不上周防万分之一的迷人。他也见过周防的狂热追随者,一个连环杀人犯妄图模仿他心目中的传奇杀手。宗像没能忍住逮捕住那个年轻人时心中油然而生的嘲笑。
周防尊的每一举一动都纯粹地随着他本能的选择,只遵从自己的原则而非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正是周防如此特别的原因,也是宗像讨厌他的原因。

如果真要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变得和那家伙一模一样的话——宗像曾经恶毒得想——光是24小时和他在一起还不够,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安置在自己身上。让那种随心所欲的脉搏嵌在呼吸里才足够。

最终宗像没能寄出那封信,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锁的那个抽屉里,压在几张被撞皱了角的明信片下面。

明信片是周防寄来的,一共五张,这些明信片,至少在宗像看来,都很丑,估计是周防随便买的。上面基本都没写什么东西,写得最多的一张是从梵蒂冈寄来的,明信片的角落还有一个logo,看上去是个小酒馆。周防从来不写寄出的地址,似乎完全不担心跨国明信片会消失在不知道哪个角落。而偏偏每一张宗像都收到了。
明信片上的字迹不能说是端正,还有被烟灰灼焦的痕迹,宗像几乎可以想象周防叼着根烟,在酒馆嘈杂的人声里昏暗的灯光下给他写明信片,手边放着一瓶见底的turkey。

最近的一张明信片是周防在五六年前寄来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宗像想过周防是不是死了。
也有可能。
他之前拿钱办事只接自己有兴趣的委托,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哪天就被乱棍打死在了异国他乡的漆黑巷子里。

关于他在那封长信里写了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就是和周防提及自己马上就要退下局长之位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去环游世
界了。
叫他别太得意忘形,替他位置的家伙是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要是翻到周防的档案觉得不爽继续来追查也有可能。
还有,他在信的最后问起周防准备去哪里。

“您接下来又准备流浪去哪里呢,我会尽量避免去那儿吸毒气的。”

原话即是如此。

充满了宗像礼司式的嫌弃。


临行前的那一天,宗像烧掉了明信片和没寄出的信。
这房子他已经卖掉了,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打算带太多东西上路。


他当然明白这样的举措无疑是切断了与周防所有的联系,彻底地放开了那只生死未明的风筝,让将他手指勒得鲜血淋漓的线随风散去。

没事的。
在这孤独的尘世中,宗像礼司的记忆自会赋予男人以永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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