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me

*头像by盒子太太
Salvatore - Lana Del Rey

——殊途——
当周防捂着伤口冒着大雨倒在宗像的别墅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涌上心头。
他感觉到宗像推门出来,用嫌恶地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攥着他的领子把他拖进了房子里。

轻一点啊…
周防想不满地抗议,却累得根本懒得开口,索性随他去了。这种情况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了,他以为宗像会踩自己的伤口一脚,或者和很多年前经常做的那样把自己脑袋往墙上狠狠一砸后再把自己拖进别墅里。
——不难发现周防所有料想的情况里,最终宗像都会把他捡回去,而不是直接一枪爆了他的头。
至于周防为什么如此笃定。
他就是这么笃定。

他认定宗像永远都不会伤害他,不管他们所站的对立面有多么黑白分明,那人都会容忍他,顶多只是事后再打他一顿。
周防得承认这么利用宗像并不算是个厚道的行为,但是那又如何呢。当宗像第一次用枪抵着周防的脑袋却没有扣下扳机,而是选择亲吻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周防自此以后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此刻周防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宗像纤长的手指撩开自己的衣服,毫不留情地把酒精棉球直接按在他的伤口上。

男人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接着又躺了回去。连眼睛都没睁开。

宗像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然而在某些时候出奇得孩子气。
周防还记得有一次两人去拼酒,自己趁着宗像喝醉了就用那人随身携带的手铐把他拷起来玩了次手铐play,要到宗像哭腔连连,还逼着他喊了自己一声老公,好不愉快。
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宗像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手也给铐在了床头,然后在白日明晃晃的日光下学着自己的样子抽着烟来了次骑乘式。
周防是无所谓的啦,倒是宗像自作死搞得自己那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通常都是周防躺在床上看着宗像穿衣服,那是唯一一次,周防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一边促狭地看着床上的宗像难得一脸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己。

啊。
宗像是真的好可爱啊。

——这话听着着实有点痴汉。周防记得有个他忘了名字的家伙说过,当你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一个人的时候,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确实无可救药了。
他觉得宗像像蛇,当然不是指形体上的相似。在他看来,宗像和蛇具有不可忽视的共同点,他们同样美丽而令人恐惧,体温冰凉,在暗处舔着淬了毒的尖牙睥睨一切。
而周防显然已经被宗像咬中,他把寒凉的毒液注入周防火热的血液里,誓要撕开他咆哮的灵魂。

当然周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他在亲吻的间隙将火焰种在对方的身体里。用日渐炽烈的焦灼来回敬他。

他十分享受这种互相伤害。


壁炉的噼啪声从耳边传来,周防感到有跃动的火在一点点温暖他的身体。
男人懒懒散散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宗像的腿上。
宗像在看书,没注意到他的苏醒。周防也没出声,就这么凝望着宗像。鎏金眼眸像熔化的黄金,恒久而温柔。

过了这么多年,宗像好像一点也没变老。那双眼里的紫色看上去仍然透亮干净,像藏着秘密和诅咒的紫宝石。橘黄的火光柔和他脸部的线条,给他那白得不可思议的皮肤增添了一抹柔软的色彩,凝脂似的。
空气是那么静憩,连时间都凝滞于此,仿佛屋外的一切,不管是骤雨还是狂风,都与他们不再有任何干系。

周防自诩一生无所畏惧了无牵挂,可是多少次在那些个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名字的异国小城的嘈杂汽车旅馆里午夜梦回,脑海里充斥的却全都是宗像礼司。他的理智——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试图放下,可他的本能却又对其纠缠不休。

周防看到宗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朝下半身涌去。所有的细胞都在沸腾着嘶吼着那人的名字。

时至今日周防也懒得再去克制,嗤笑一声,在宗像惊讶的眼神里拽掉对方手里书欺身压了上去。

他们做得疯狂至极,干柴烈火般得不顾一切。周防在宗像身上又啃又咬,把数年来不曾言说的思念都刻在了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他要了宗像好几次,直到那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周防却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坐在宗像身侧悠悠地抽着烟。灰烟盘桓缭绕,让周防恍惚间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

当第三根烟也在他指尖燃尽的时候,周防起身换了衣服,在宗像微蹙的眉间印下浅浅的一吻。

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外磅礴的大雨里。

周防并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再次见面。
十年,也许更久。
但他可以确定他们一定会再次相遇,在三途河畔,或者在某个昏暗的酒馆。

因为从第一眼看见宗像时周防就认定,
他们,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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