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me

*头像by盒子太太
Ride - Lana Del Rey

——落霞——
周防在老城区某间简陋的旅店房间里醒来。楼下的派对还在继续,嘈杂的人声从薄薄的门板传来,加勒比海上吹来的风潮湿粘腻,糊在皮肤上闷热难受。
木床嘎吱作响,周防起身走向了窗口。

海潮涌起的声音穿过空气传到了他这里。
男人靠在窗台上,拿起桌上那瓶已经打开了的turkey猛灌了一口。
原先放酒瓶的地方积起了一滩水渍,酒液已经不怎么冰了,但还凑合。

他知道这种时候会有什么拨开夜雾走进他的脑海里,多年来总是如此,在他试图沉静的时候来兴风作浪。

那个幻影有一双比宝石还要明亮的眼睛,最喜欢用挑衅讥诮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仿佛他所有一切的举动在那人眼里不过如蝼蚁般可笑。
周防很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的伪装,所以从来不曾因此动怒。只是偶尔会试图撕开他的面具去玩弄那下面的真实。

那人强大坚定,但是遇到周防尊可能是他此生最大的不幸。
就连周防本人都这么觉得。
他懂得周防的原则和追求,却会天真地相信男人蹩脚的谎言。

他曾在深夜的酒吧里,用那双略带潮湿的眼看向周防,声音比起以往有些拖沓,酒精软化了他的硬朗,显得温柔。
“住手吧,周防。”
如果周防没听错的话,那时候他的话语里甚至夹杂着某种恳求的意味。
他明白对方语气里包含着的无奈,可他仅仅只是凑上去吻住了那双美好的嘴唇,没有给出回答。仔细想想周防尊自己那时候也天真得可笑,他拒绝与洒脱疯狂的生活挥别,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那家伙总喜欢做些徒劳无功的规劝,明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听他的。他喜欢坚持正义和秩序,颀长优雅的身姿充满了大义凛然的气息。然而周防却觉得他的大义有时候也是私欲,他之所以坚持正义是因为这种方式能让他肆无忌惮地迫使别人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
像是伟大的愿望面对现实的委曲求全。

周防尊就不会那么做,他更喜欢随心所欲。
他们是背道而驰的存在呀,为什么又偏偏走到了一起。
周防觉得他们之间称不上爱情那么美丽堂皇,也不确定使用羁绊一词是否恰当。
总觉得尽管匪夷所思,他们能有这段孽缘也甚是幸运,不然人生会无聊死的。

周防尊现在就很无聊,或者不如说这么多年来他都很无聊。
他曾去找过那人,疲惫不堪地倒在他家门口,理所当然地被他拖进屋里,躺在他腿上舒服地享受他的包扎。
有人说过周防温柔,他当时只是嗤之以鼻地笑,现在想想那晚上自己注视那个人眼神可能就很温柔。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馥蜜般的东西在眼眸和胸口涌动。
他本以为那人会再一次徒劳无功地开口说些毫无意义的话,可是并没有。那晚上他们在温暖的壁炉前做了又做,低哑的呻吟交织着更像是叹息。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指甲在皮肤上抓出血痕。而周防也用越发猛烈的攻势和细密的亲吻回应他。

之后他们没有再见,周防曾给他寄过几张明信片,无一均是少言寡语,有一张甚至什么都没写。仿佛是存活证明般跨过重洋送到那人手里。

周防从来没有承认过,但这可能是他表达思念的一种方式。每一张明信片寄出的动机都很随意,也许是他在广场抽烟的时候看到一群迎着落霞归去的飞鸟,或者是在某座小教堂里听见了日暮时分敲响的钟声。
在那些个恢弘寂寥的时刻那人凝眸而望的神色总会从记忆深处浮现。

他们多年不见,纵使时节如流而过,那张脸在周防尊的脑海里还是年轻的样子。

楼下的喧闹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夜雾敛去了月色的光华,周防尊朝着前方虚无的空气扬了扬酒杯,目光却落在远处浮动的柔云之间,像在看一个看不见的身影。

“晚安,宗像礼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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